查理曼落!地!了!

躺在戈壁看星星

乐乐!!!

  

  

绿皮车从下午4点坐到晚上十一点,一共似乎是十多站,张佳乐没数,也懒得数。他自顾自坐在窗口往外看,景色总是那几种,农田或者蓝顶的棚,偶尔掠过的低矮居民楼窗户碎了一半,边缘像蜻蜓折断的翅。

车厢里的烟味没停过,体味随着人来人往时浓时淡,和方便面胡乱搅在一起,伴着旁侧刺耳唠嗑声膨胀,在发酵边缘被车顶若有若无的空调拦回来,继续耳罩似的笼在他头颅旁侧,轰轰烈烈的响,类似教室里多年未维修的电风扇。

大多人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路程,刚上来的姑娘眉眼清秀又锋利,神情举动都脱离了学生气的稚嫩,行李只有个简单的双肩包,上了车便钻到了上铺,动作利落且自然,肢体舒展如同鸟雀展开双翅。

同样距离高铁只需要两小时,座位不算柔软但总是踏实的,白色外壳破开空气如同闪电撕开乌云,双倍加钱换他能够多在家里坐上几个小时,大多数人眼里算不上亏。不过对张佳乐来说半张红票总更重要,他尚且年轻有力,血液滚烫沸腾,拥有的时间本身就是挖不空的珍宝,比起生命来源,几小时的静坐实在算不上什么。

时间是初春,未来得及抽芽的枯枝之间依旧架着鸟巢,张佳乐盯着那棵树退进车窗边缘橡胶密封条里,恍惚间看见化学老师枯枝般的手指间笼着那颗祖母绿,下午的日头暖而烈,反出一地金绿杂糅的波峰。

说没后悔过那是假的,撕掉录取通知书并不是头脑一热,但也没经过解析题目般的细致思考,总的来说还是意气用事占了大统,他得承担错误。

也不是没想过,像是游戏总得玩出另一个结局才心满意足,设想分歧是件很有趣的事情。总能挑出毛病的宿管,时而点名的老师,临时抱佛脚的考试,考各种证书,对付辅导员,意气相投的舍友,埋在找工作的人群里,无理取闹的上司,好心的房东。

似乎所有没有经历过的事物都能变成诱人的饵,引他咬上后悔的钩,而后被面前的生活扯的血肉模糊支离破碎,然后等老了坐在屋子里翻相册,心里满溢的都是悔不当初。

不过血肉模糊可不是他的梦想,撞得头破血流倒还可取。孙哲平总说张佳乐心理年龄尚且处在小升初,热血中二一套一套,嗜好躺在戈壁看星星,指着天空说老子要带着百花拿冠军,外带大笑三声宛若梁山好汉拦路。

回不去是注定回不去了,祖国栋梁终究是没研究出后悔药推向市场,因此后悔也没什么意义,能做的只剩下往前走,义无反顾也好硬着头皮也罢,贝多芬耳聋尚能扼住命运,他立立铮铮的一条好汉站在天地中间,凭什么就不能违背一次老天爷。

他没说过自己现在依旧热爱躺在戈壁看星星,热爱打怪升级一统江湖的无脑小说,除却没人总是站在旁边,一切都和十六七岁时候没什么区别。

没变化不就是最好的嘛,岁月挡了多少英雄名仕,他能够保持初心,就已经算是和命运争斗的第一回合胜利了。

其外的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同上不撞南墙不回头,都是绝顶的浪漫啊。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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